2015年11月7日 星期六

[電影]--百日告別_帶著傷痕活下去_20151101

(註:本篇不特別介紹劇情內容,但文中可能提及劇情片段,不喜慎入)



百日告別
Zinnia Flower

出品:台灣
導演:林書宇


我曾經失去一個人。現在回想起來,那段過程幾近無聲;時間被冗長乏味的經文和千遍一律的跪拜佔據,我卻還是找到空隙掉了許多眼淚。在漫長的七七四十九天裡,我慢慢意識到所有的儀式其實都是為了生者存在的;畢竟逝者已矣,我們根本不可能確定那些燒掉的紙錢和誦念的祝福是否幫助了死去的人,但是對活著的人來說,一開始令人厭煩的繁文縟節確實能讓想念隨著時間漸漸淡去。

《百日告別》中提到類似的概念,林嘉欣飾演的心敏忿忿地說「他們說做七是幫離開的人祈福,但比較像是一直提醒我們,他們真的走了,給了一個期限,要我們放手」。雖能感覺到她在說這句話時心有不甘,但最後當她看見過世的未婚夫年少時寫給老師的卡片,我想她終究也明白了期限的意義。我相信這是《百日告別》為什麼選擇透過「儀式」的脈絡訴說摯愛離去之痛,畢竟儀式的歷史淵遠流長,而不可否認地,這些代代相傳的禮節含有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 -- 我們一直倚賴它來撫平傷痛。

但是,為什麼要分別描寫兩個人的失去?在電影中,心敏和育偉的交集不多;除了在同一間寺廟做七,兩人只有過兩次短暫的交談,那麼訴說兩段故事的意義何在?我一開始並不明白,但看到最後卻覺得導演似乎是想說:每個人都可能經歷失去摯愛的苦,而即便療傷過程沒有人能代你走完、甚至他人的陪伴也不會讓你好過一些,但總是有另一個人正經歷著和你相同的痛;而當你們短暫的交會了,雖不可能因此放下執念,卻總是有那麼一點紓解了孤單。畢竟雖然人都被囚禁在名為「自己」的孤島上,但透過隔空喊話得知有個人也在隔壁島上掙扎,一切或許便會容易一些。

因此,我非常喜歡電影的結局:兩個人完成所有儀式,搭著同一班公車離開,心敏淡淡地問「什麼時候會好?」,育偉淡淡地回答「不知道」。我想這是導演的親身經歷,而它也和我自己的經驗類似。心痛會漸漸淡去,但就像一道舊的疤痕,它不會完全消失;只是慢慢的,我們能夠繼續過日子了,而失去的傷雖然還在那裡,我們卻學會如何與它共存。



個人評分:6 (達到水準)

註:本篇文章所使用之圖片及引述之文字及影片分屬原著作人所有,絕無侵權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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